魏如海伸出大拇指。
“杨兄弟如此年轻，却又这般眼力，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。”
魏如海的不遗余力的赞美，颇为兴奋。
我赶紧摆手：“魏老板抬爱了，恰好我对古币一行有些研究，这才碰巧知道的，若是论真正的眼力，在魏老板面前，我岂敢关公面前耍大刀？”
魏如海值得深交，我这才故意放低姿态。
初来乍到，如果背后有魏如海的支持。
接下来，我也能顺利在东海古玩圈站稳脚跟！
一人坐轿众人抬，敲锣打鼓闯四海。
人脉，永远比实力更重要！
但想要拥有人脉，超强的实力是基础!
这是我妈用二十年的时间，教会我的道理。
魏如海让人把雕母钱收起来，坐直身体。
“杨兄弟，为了这枚雕母钱，老哥哥我可是煞费苦心。”
“浸淫古玩圈数十年，老哥我的收藏自不少，可古币中，当属这枚雕母钱，独屈一指！”
我点头赞同。
保存如此完好的雕母钱，的确十分罕见，何况有他这位东海市古玩行的泰山北斗亲自出手，价值更会翻几番。
“杨兄弟年纪轻轻，就有如此眼力，不知师出何门？”
我摇了摇头。
“就是闲时候看些杂书，并无师门。”
我的身份关系重大。
虽然不知道当初我家的仇家是否还在寻找我。
可我决不能暴露任何消息。
否则，等带我的，将会是无穷无尽的危险。
似乎见我不愿提及身世，魏老板没有继续追问，而是和我聊起了当今古玩行的一些趣事。
我对鉴宝的确有所成就，可毕竟这些年都跟着我母亲。
古玩行中很多奇闻轶事，我并不清楚。
盒魏老板的交谈，倒也让我涨了不少见识。
天色渐晚，我本想告辞离开。
偏偏这时候，一个人走进古元楼。
“老魏，听说你今儿收了两件不错的宝贝？赶紧拿出来让我搂搂，可别你老眼昏花，打了眼。”
搂搂，就是让他过过眼的意思。
来人年纪与魏老板相仿，五十多岁，秃头，舔着大肚子，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。
盘的包浆极厚，色泽泛红。
古玩行，共有四大类，陶器类，书画类，玉器类，杂项。
这核桃，就属于杂项类。
虽然我对杂项研究的不那么多，可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。
“林秃子，想当年你初入古玩行，还是老子手把手教你望，闻，切，品，断，现如今发达了，不把老子当回事了？”
我在一旁窃笑，魏老板这人，看着和善。
可一旦较真儿，还真不是一般的损。
这话，算是直接捅了姓林的心窝子了。
果然，林秃子脸色阴沉。
“魏老头儿，八百年前的事儿，用不着一直挂在嘴边，今儿我可是好心过来帮你的，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，那可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。”
说这话，林秃子终于看到我了。
嗤笑一声。
“听说有人给你送来两件宝贝，就是这毛还没长齐的小家伙儿？”
古玩行向来有以年龄断身份的陋习。
在人们看来，若不是经受过岁月的侵蚀，决不能练就出一双火眼金睛。
魏老板同样面带不悦。
“林秃子，杨兄弟可是古玩行的翘楚，未来必然会成为扛鼎之人。”
我也没想到，魏老板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。
不过，扛鼎之人，我倒是也坐的。
林秃子撇撇嘴，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口舌。
“魏老头儿，三天后，东海古玩街鬼市开市，我今儿来，就是向你下战帖来了，敢不敢比一下，谁能在鬼市慧眼如炬。“
“谁捡到的漏儿价值高，谁以后就是东海市古玩圈的扛旗人。”
“以后，就少拿过去的事儿叽叽歪歪，魏老头儿，你敢是不敢？”
激将法，永远都是过时，但却最有效的。
被这么质问，如果魏老板不接受挑战，恐怕会让他名声扫地。
连带着，古元楼也将会成为同行的笑柄。
这林秃子，倒是有点意思。
鉴宝，从来都不是宝鉴，而是鉴人。
人心难测，比古玩更复杂。
如同我想的那样，魏老板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三天后，老子要让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。”
这老头儿也被气到了，已经吹胡子瞪眼了。
“哼，鬼市等你。”
林秃子甩袖子走了。
留下魏老板干瞪眼，气呼呼的，嘴里直骂骂咧咧。
“这个老秃子，不知道天高地厚，真以为自己有点本事，就手眼通天了？老子玩古玩的时候，他还在工地搬砖呢，不就是走了点狗屎运吗？”
看着魏老板这模样，我哭笑不得。
“魏老，这位林老和您……。”
听到刚才他们说道鬼市，我心动了。
东海市的鬼市，我早就听说过，里面鱼龙混杂，三教九流，应有尽有。
尤其是一些偏八门的人，更是把鬼市当做天堂。
原因无他，这里不会有人查，更不会有人举报。
当然了，没有这些束缚，自然也会滋生一些强买强卖，强取豪夺。
可以说，在鬼市，一切凭手段！
魏老板端起茶大喝一口，这才娓娓道来。
“这林秃子是四方斋的老板，入行比较晚，跟着我当过一段时间学徒。”
魏老开始回忆往事。
“这小子虽然为人不怎么样，但对古玩鉴定的天赋却是极高，无论是陶瓷玉器，书画金石，只要看了，就能过目不忘。”
我不由得震惊，这么说来，这位林老，倒是天生适合古玩这口饭了。
古玩行，天赋极为重要。
有些人，老天爷追着赏饭吃 ，这是普通人比不了了。
“后来呢？他又为何和你结仇了？”
魏老板叹了口气。
“唉 ，还不是因为一件玉器吗？”
“当年我从乡下收来一件老坑货，当时以为赚了，可没想到，半月后，就有大批公家人来我店里，说我挖了鬼货。”
“我这才明白，原来那件老坑货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，而林秃子却把我给举报了，这才让公家人把我抓走。”
“而他，趁机自立门户，拉走了一波老客户。”
“因为这件事，他常常来我这里闹事，或者挑衅，不过这几年，他输多赢少。”
